第 26 章 chapter。26[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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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好像不掺杂任何的杂质，只会永远这么吹下去。
景桐举起杯子，和楚辰的杯子碰了一下。
玻璃杯相撞，里面的液体晃荡摆动，杯子里面的和冰块发出清脆的响声。
景桐点头，轻声说：“嗯。”
“明白了。”
·
两个人干杯结束，听见头顶有一阵机器轰鸣的声音。
一起抬头，却看见夜空闪过红点，应该是有飞机飞过去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红眼航班现在还在运行。
但是喝着啤酒，吃着烧烤，吹着凌晨的风看着航班飞过，还是挺有意境的。
景桐很舒服地瘫在塑料椅子上，喝着酒，看着飞机飞过去的划痕，偶尔吃口烧烤。
楚辰不时和他说两句话，就这么慢慢吃，一路居然吃到了四点多。
凌晨四点，几乎人都散了，烧烤摊老板娘终于闲下来追追剧，困得打了个哈欠，才等到楚辰和景桐结账。
“你们还真的把这箱都吹完了。”老板娘拿二维码过来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啤酒箱，还是多少有点惊讶。
“说了他酒量挺好的。”楚辰笑笑，站起来问，“多少钱？”
“一共二百零八。”老板娘笑早就算好。
“二百零八？”楚辰回忆了一下刚才看过的价目表，心算了一下，觉得有点对不上，“不应该是二百二十三吗？”
“小哥心算能力还好也。”老板娘笑，“不过胜利的鱿鱼就不算钱了，请你们吃的——虽然不知道你们哪里胜利了，但还是恭喜你们哦。”
带着烟火气的善意为这个晚上平添了一些色彩，楚辰没推辞，按老板娘说的扫了钱，顺手帮他把啤酒瓶和桌子收了。
景桐今晚懒洋洋的，也没去帮忙，坐在树坛边缘的瓷砖上，盯着空无车辆的马路发呆。
楚辰收拾好东西回来，景桐才缓慢地抬起头。
“楚辰？”
“嗯。”
“接下来去哪里？”
景桐的声音不像平时那么冷淡，听上去居然有点软绵绵的。
这状态就是喝醉了。
其实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眼神完全是飘忽着的，刚才看楚辰，也花了好久的时间才对上焦。
他今晚一个人干了九瓶，酒量再好也该醉了。
不过他酒品异乎寻常的好，安安静静坐在树下，坐在一点没闹。
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没权利闹。
单薄一片落在路灯下，微微勾着头，长发垂下去搭住眼角，汗湿的碎发颈后分叉，露出凸起的骨节。
乖得让人心疼。
“接下来去哪里？”这句话更让人心疼。
“你今晚好像一直在问这个问题啊。”楚辰小声说。
他刚才就注意到了，景桐今晚一直在这么问——也没说你多陪我下，也没说晚上可不可以多玩一会儿。
偷偷耍了个小心机，用接下来去哪儿这样的句式，小心翼翼延长这个晚上。
“嗯？”景桐没听清楚。
“没什么。”楚辰声音大了点，“我是说，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明白吗？”
又是“明白吗？”
景桐点点头，垂头似乎是思考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对于喝醉的人来说，思维变成了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还是景桐也不太擅长表达自己的希望，总之，他眼睛茫然地闭上又睁开，数次之后，才小声说：“我想看日出。”
“好。”楚辰拍了拍他额发，“那就看日出。”
楚辰站起来，伸出一只手给他：“走吧。”
“去哪儿啊……这里也可以看日出……”景桐没有去拉楚辰。
“别问，跟我走就是了。”楚辰拉住他的手腕，把他带到路边。
很快，楚辰喊来的车出现在路边，两个人上车，车辆跨过几条街之后，跳上了滨江路。
最后沿坡而上，将他们放在了一个他们翻过不知道多少次的铁丝网前面。
楚辰看着目的地到达，侧过头看了一眼景桐的反应，然后哑然失笑——没什么反应，人眼睛都闭上了。
“下车了景桐。”楚辰喊他。
“干嘛啊……”景桐很难受地蹙眉。
“看日出啊。”楚辰说，“地方到了。”
景桐费力地睁开眼睛。
大晚上出租车舍不得开空调，就敞开窗门任由热风呼呼吹进来。
景桐被热风吹了一路，头晕脑胀，基本的判断力都失去了。
景桐艰难地开门下车，或许是酒劲上来了，感觉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于是，他根本没发现这里是哪儿。
直到他下车走了好几步，差点一头撞上铁丝网，被楚辰往后一拉，才清醒了一点。
半闭的眼睛扫过自己刚刚差点撞上的东西，然后，景桐的眼睛一点一点，睁大了。
夜晚几乎无灯，出租车的尾灯和沿江路灯的光芒照亮一点点篮球场的角落，也足够他发现——
这里是，渝城十九中的篮球场。
今晚楚辰带他来看日出的地方。
山城整个夏季都是晴天，日出在哪里都能看。
但是，楚辰却带他来了这里。
“……”景桐侧过脸，看着楚辰，动了动嘴唇。
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别的，他没说出什么。
“不重要。”楚辰笑着一拍景桐肩膀，勾着他往刚才差点撞上的铁丝网那边走，“我们进去吧。”
·
但是，出大问题。
这个大问题就是——景桐根本进不去。
也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今天太累了。
景桐在铁丝网旁边试了若干次，最后也没办法抓着铁丝网爬上去，每次都手脚绵软地跌下来。
试了好几次，景桐抓着铁丝网低头喘气，倒是没说放弃。
楚辰怕他摔，把他拉着，不过过了一会儿，楚辰却忽然往下一矮，蹲了下去。
景桐马上反应过来，也和他一起蹲下去了。
两个人蹲在地上，互相看。
景桐喝醉了，眼睛里面带着雾气，看着蹲着的楚辰，露出了一个茫然的笑。
笑得有点傻。
关键是他笑的时候，背后不知道哪儿传来一声“咕嘎咕嘎”的青蛙叫，就显得这事儿更傻了。
“噗。”楚辰没忍住自己的笑。
景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笑容有点凝滞。
楚辰笑得不行，自己笑够了，才把景桐拉起来，又松开手，这一次解释了：“你，先站着，不要跟我一起蹲，明白吗？”
景桐缓慢点头。
楚辰这才蹲下去，拍拍自己的肩膀：“现在，你手抓着铁丝网，然后踩着我的肩膀，我把你扛上去，明白了吗？”
这个命令显然有点复杂。
景桐理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最后点点头，按要求上去了。
然后他感觉自己身体轻了一下，楚辰把他扛了起来。
他下意识把抓着铁丝网的手换了几下，最后已经越过了铁丝网最顶端。
“好。”楚辰抬头看了一下，“现在趴上面，趴好，别动。”
这是个很诡异的姿势，但是景桐还是同意了。
他刚刚趴好了，就感觉脚下一松，他刚才脚踩着的人已经没有了。
不过很快，他身边就传来了响声，楚辰快速攀爬上去，双腿分开坐在铁丝网顶端，脚勾住网格，保持平衡。
然后，景桐就感觉自己身体一轻，被人扶起来了。
“？？？”
“脚用力，翻过来，换个方向趴。”楚辰说。
景桐下意识听话，很快，他趴着的地方从铁丝网外侧，变成了铁丝网内侧。
他刚趴好，楚辰已经半爬半跳了进去，然后又一次垫在景桐脚下，让他踩着下来。
然后，两个人就顺利“偷渡”到了渝城十九中的篮球场里面。
景桐站在篮球场地面上时，还有点晕乎乎的，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把一个喝醉了的男高运过铁丝网这件事情放在别的男生身上能吹几天，楚辰倒是不在意，拉过景桐便去找最佳“观日出”位。
最后，两个人坐在球场边的一颗大树下。
面朝南滨路，能看见太阳升起的样子，但是也不至于被后续的阳光晒。
景桐几乎是一坐下就睡着了。
这一天，这个夜晚，酒精和兴奋把他消耗殆尽，进入待机状态。
景桐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被轻轻摇醒的时候，距离日出只差不过几十秒了。
他恍惚地睁开眼睛，正在靠在楚辰肩膀上，看见了太阳升起来的那一幕。
站在滨江路看日出，和站在学校这种“至高点”看日出的感觉更不一样。
能看见整个城市被柔和地包裹进阳光里面，看见逐渐多起来的车辆。
感觉好像自己的人生，也从此能够被渡上亮色。
“好美啊。”景桐又感慨。
“嗯。”楚辰附和，“是很美。”
·
看完日出，景桐不知道自己怎么又睡着了。
一直睡到上午八点，终于在钟楼的报时声中醒了过来。
景桐醒过来的瞬间，唯一的感觉就是——无语。
天色已然大亮，他们旁边的篮球场上已经出现了很多穿着T恤开始挥洒汗水的高中生，隔壁食堂也有若干暑假来学校有事的同学进进出出。
整体展现出一种欣欣向荣的活泼氛围。
他，和他旁边刚刚醒过来的楚辰。
简直是格格不入。
景桐整理了一下思绪，问旁边往后推自己头发的楚辰：“我们就……这么在操场上，睡了一觉？”
“回答正确。”楚辰理好头发，笑着回答时，居然还有几分清爽的帅气？
景桐神情复杂看楚辰——倒也不必表现得如此开朗。
楚辰看着他表情，笑着解释：“这里挺隐蔽的，也不太影响。”
“……”不影响吗？
景桐也不是很清楚这个“不影响”的含义究竟是什么了。
“不过。”楚辰站起来，“既然醒了，那我们就走吧。”
“去哪里？”
去的是一间宿舍——距楚辰说，这里是他初中时认识的前辈的宿舍。
现在前辈已经外出CMO了，可以借浴室给他们洗个澡。
“回家洗不行吗？”景桐心里面默默提问，但是没说出来——毕竟他们昨天跑了一天，浑身是汗，这么蓬头垢面出去，好像也不是很像样子。
因为刚来放不开，景桐先让楚辰去洗，他后面洗好出来时，楚辰已经低头做了几道题。
听见响动，楚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指指床尾——“吹风机在那边。”
“不用了吧。”景桐夏天洗头都没有吹的习惯，出去两分钟就关了。
“那走吧。”楚辰关上书，站起身来。
景桐没问去哪儿，估计也估计得出来，应该是去吃早餐。
但是楚辰却没有带他吃早饭，而是路过食堂，径直下楼梯，在快要走到校园进来的平路时，楚辰才往左拐，带着他走到了三栋和教学楼建筑风格完全不同的旧楼面前。
这几栋旧楼不知道修建于上个世纪哪个年代，总之，经过岁月的磨砺，已经长满了常青藤。
景桐仰头看着楼栋中间挂着的牌子，从“行署楼”三个字上面判断，这里应该是行政大楼。
景桐看牌子的片刻，楚辰已经走上几步台阶。
察觉到景桐没跟上，便回头看他：“怎么了？”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景桐似乎感觉到楚辰要带他干什么了，心跳逐渐有点加快。
“啊。”楚辰站在台阶上，对着景桐笑笑，“我不是问过你，你是不是考上的渝城十九中？”
楚辰走下台阶，勾住了景桐的脖子，带着他往长满了常青藤的行政大楼走去。
他嘴角带着笑，语气很轻松。
对景桐说。
“该去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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