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养母变仇人[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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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莞城。

    盛延霜和往常一样，失眠了。

    紧盯着头顶上方那盏月亮形状的灯，盛延霜木木地躺着，眼神空洞，不知道想些什么，思绪好似飘到了千里之外。

    她的失眠已经是一种常态，即便是吃下安眠药，睡着不过半个小时，她还是会像安排好的生物钟那样不由自主地醒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生活开始变得一团糟的？

    是从一个被父母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变成父母双亡的孤儿开始，还是从她被收养开始？

    又或者是那个已经消失了五年，无血缘的养家姐姐突然回归的那天算起。

    顾延霜眼神开始涣散，她侧过头，看到悬挂在四周的粉色帷幔，书桌上放着她头疼的奥数题。

    她说过她要学文科的，老师也说她文学方面很有天赋，可是养母程倚兰微笑着对她说“曼曼最喜欢理科了，学理科好，延霜你觉得呢？”

    程倚兰说话的时候，嘴角上扬，眼睛里透露着慈爱。

    她是那么温柔，眼里的期待又是那么明显。

    盛延霜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上泛白的帆布鞋。

    想起孤儿院院长在她临走时犹疑的话：“要听话，像你这么大的孩子，整个莞城，没有几个好人家愿意收养的。”

    也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早已经有了自己的记忆和思想，有人愿意收养就不错了，更何况是顾家这样的大户人家。

    盛延霜双手放背后绞着手指，懂事地说好。

    她还是听话的对不对？

    听话地让妈妈按照顾如曼的喜好打扮自己。

    顾如曼是披肩长发，她就五年没有剪过头发。

    顾如曼爱穿公主裙，她的衣柜里除了校服，就全部是清一色妈妈挑的公主裙。

    顾如曼爱弹钢琴，她笨拙地从零开始。

    甚至顾如曼喜欢吃的菜，爱喝的饮料，都被程倚兰如数复制在她身上。

    她，盛延霜，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替代品。

    形如傀儡。

    青春洋溢的外表，却只是个无灵魂无自我的躯壳。

    这五年里，她过着令所有人都艳羡的生活。

    莞城顾家，谁人不知。

    能对一个养女视如己出，真是不知道从哪里修来的福分。

    只有盛延霜知道，这五年，她所享受到的关爱，全部都来自于养父母对失踪女儿顾如曼转嫁的爱。

    这种爱，太沉重。

    沉重到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当一个原本和你互不相干的人的影子深深烙印在身上，并且这份爱，应该属于另一个人，那种近乎窒息的痛感，总会在某个深夜把她痛醒。

    她强撑着，去回报他们的爱。

    偶尔表现出抗拒，程倚兰那双笑眯眯的眼便会迅速耷拉下去，委屈的表示：“延霜你是不是不喜欢妈妈了？”

    盛延霜不敢不喜欢。

    她想起被孤零零扔在孤儿院的日子。

    当她好不容易熟悉了一个玩伴，第二天起来玩伴就被其他人家接走的那种窒息和无助感，她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

    程倚兰，可能也是真的爱过她的吧。

    过去的五年，生病的日子里，她总会陪她一起窝在床上，不嫌弃她满身的药味，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

    即使她知道，在她假意睡着后，程倚兰轻轻说了句太像了，那声叹息，让她的心一阵刺痛。

    盛延霜想，那也算是爱自己了吧。

    可是，怎么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当顾如曼出现在顾家门前时，程倚兰正帮她梳着头发。

    看到顾如曼的瞬间，她的头顶一阵刺痛，程倚兰手上的梳子，带走了她微黄的几根长发。

    顾延霜看着那几根头发轻飘飘落下地面，脊背宛如几条游蛇爬过。

    “曼曼！”

    程倚兰的曼曼回来了。

    家里好像什么都一样，又什么都不一样了。

    她这个便宜妹妹，成了顾如曼的眼中钉。

    盛延霜的衣服，会莫名出现在小区门口的垃圾桶里。

    她的课本表面完好，打开全是残碎的页面。

    她的校服满是污渍，床单上也总是湿哒哒一片。

    程倚兰安慰她说，曼曼可能是从小独生惯了，还没适应突然有个妹妹。

    盛延霜不怕的。

    可是程倚兰好像也变了。

    看向她的眼神不再柔和，言语开始不耐烦甚至逐渐尖锐。

    如履薄冰。

    盛延霜只能如此形容她在顾家的日子。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

    反正都睡不着了，不如起来看看书。

    现在程倚兰可不会管她看的是闲书还是正经书，只要她弱化自己的存在，就够了。

    “啪！”

    卧室的灯突然骤亮，继而房间陷入黑暗中。

    盛延霜摸黑打开窗户，客厅里的灯还亮着，周边几栋别墅也都有灯，应该是灯烧坏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她不想再麻烦别人过来换灯。

    作为这个家里日渐多余的外人，她还是尽量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盛延霜躺回床上，在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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