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角梅[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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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的商品有很多，分区域摆好，价格出乎意料的亲民。陶嘉月一眼就看中了一只银手镯，雕刻着铃兰花的图案，栩栩如生。

    四时之花不同，但店里最多的，还是三角梅。江幼橘拿起一只胸针，拉丝工艺的花瓣，十分逼真。

    她好奇地问：“这里的东西都是您做的吗？”

    她注意到，老人戴着一副眼镜，眼部泛起浑浊，像是一位白内障患者。

    老人笑笑：“之前大部分是，后来招了学徒，就托付给了他们。”

    江幼橘道：“那墙上的画……”

    “神女山，很美，是吗？”老人抬起手，缓慢地抚摸过画框，“十年前，我的儿子埋葬在这里。我在山下住了一个月，完成了这幅作品。”

    他的语调平静，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却裹住江幼橘的心，她用力点头：“很美。”

    陶嘉月也敛了笑，表情有些沉重。

    “不用太过悲伤，小姑娘们，”老人眼眸浑浊，眸光却十分通透，“睡在神峰脚下，是他的梦想。他已经得偿所愿。我活了大半辈子，女儿家庭美满，儿子完成了毕生追求，我在故乡安度晚年，这对我来说，足够圆满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愿意与这穿校服的小姑娘分享那段过往。或许是因为下楼时，看见江幼橘捡起那朵三角梅，又久久站在那幅画前。

    江幼橘弯了弯唇，颊边梨涡浅浅，笑得很甜，“叔叔很了不起，您也是。”

    楼梯上的猫吃完饭，迈着轻盈的步伐下楼，围着陶嘉月和江幼橘走了一圈，陶嘉月被萌得受不了，伸出手，想要摸摸它的脑袋：“爷爷，这是您养的猫吗？”

    哪知小猫咪傲娇得很，闪身避开了陶嘉月的触摸，只留给她一条无情的尾巴。尾巴毛茸茸的触感也很好，陶嘉月的心都要化了。

    老人摇头，“不是。它原先是只流浪猫，后来在这块街区住下，有时候会来我这里吃点猫饭。”

    原来是吃百家饭的猫，难怪蹭吃蹭喝这么理直气壮。

    江幼橘蹲下身，把那朵三角梅还给它。这一次小猫没有反抗，乖乖让她把花重新放在了它的耳朵上。

    老人闲谈几句，便坐下来，开始工作。江幼橘和陶嘉月在店里逛了几圈，江幼橘带走了那只三角梅胸针，陶嘉月挑了很久，最终买下一只铃兰花发卡。

    小灰猫蹲在门口，舔了舔爪子，揪着耳朵上的花玩了一会儿，不知嗅到什么，忽然“喵喵”几声，很是兴奋地跳起来，扑到来人的腿上。

    “别挠我的裤子，弄脏了你来洗？”

    少年嗓音清冽，毫不客气地捏住小灰猫的后颈皮，把它从身上扒拉开，“小灰，你已经不是一只公猫了，不要总去骗别人的花。”

    小灰猫委屈地叫了两声。

    “小程来了？”老人抬头，看见程时身上滨城一中的校服，眼里覆盖笑意，“也是巧了，刚才来了两个小姑娘，也穿着一中的校服。”

    *

    “宁为宇宙闲吟客，怕作乾坤窃禄人”——杜荀鹤（唐）《自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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